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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小冉微米起双眼,看着窗外,三楼的窗外,阳光格外的明媚,树梢上开始有小小的嫩嫩的叶子在颤抖。45度角, 45度角。
白小冉的目光一点点地往上移,又一点点地向下动。到底哪个角度才是45度呢?
化学老师还在讲台上口若悬河。
阳光一缕一缕,穿过细细小小的叶子落在白小冉的身上。
白小冉的目光还在一点点地移动着。
“白小冉——”
她猛转过头来,穿过重重飞舞的尘埃和化学老师锐利的目光相遇。
“刚才我讲得什么?”
“……碳酸反应吧。”白小冉低低的不敢确定的声音依然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。脸微微有些涨红,始终低着头,不愿去看老师愠怒的面孔。
身后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吃吃的笑。
嘻嘻……嘻嘻……那声音让白小冉的心中有着丝丝的寒意。她看到老师的鼻孔放大,再放大……
窗外黄绿绿的叶子在风中颤动,天空还是那样的,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还是一样的蓝。
训斥声弥漫在整个的教室。
可是她什么也听不到。耳边满满的都是那笑声,嘻嘻……嘻嘻……
白小冉始终低着头,喉咙里涩涩的好像是被什么堵住似的难以呼吸。心中的寒意,一点又一点的扩张,在大一点。
守在三楼窗子下的少年,拿着量角器,一点一点的移动着目光。
阳光射进来,映着她的双颊红红的。
白小冉你在做什么?一个声音轻轻的在她身后响起。
她微微向后侧侧脸,便看到林璇睁大的眼睛,天真纯洁的笑容。
她从心底里厌恶这样的笑容。
后面的位置不属于他了,不是吗?却总是会忘记这样的事实。
摇摇头,便打开了书。
杂乱的声音响彻着整个校园。
这些日子,天一直都蓝得干净,明媚的阳光,微微的清风,吹皱了一池的安静,只是那个吹葫芦丝的少年,消了声音。
西宁一直是和白小冉成对角线的座位。
他的抽屉里有一个精致的长长的盒子。记忆中的西宁是很爱惜这个盒子的。
在那个自习后的夜里,她曾偷偷的把它拿出来。打开后她愣住了
空的?
然后她听到楼下传来的声音,是那种很单调的声音,听在她的耳朵里格外的伤感。
喜欢仰望45度倾角天空的男生。吹一枝葫芦丝,轻轻的回荡成简单的哀愁,在夜色下唯美像是一幅画,倾成的角度,独特和这景色融为一体。
西宁离开的很安静,就像他做的每一件事一样。
然后,林旋坐在了属于他的位置,白小冉习惯性的向后倾倾身子,却对上了林璇天真的笑容。
她告诉自己不去回头,闭上双眼她脑中出现的始终是是不变的画面。
三楼,昏黄的路灯,走入花园的身影,背光的眼神。
从白小冉看到林璇牵着一个男生的手走出教学楼起,她开始讨厌她。
她问她,为什么?
她坦然地对白小冉说,不要用鄙视的目光看我,我没有对不起谁。你也是。
白小冉震了一下,没有说话,安静得打开课本,在喧哗的早读课上安静的看书。
没有对不起谁,都是自找的,这样想的时候,心明明就那么的痛了一下。
窗外,那小小的叶子早就变得茂盛起来,遮住了大半个窗子,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春天天气特别的好,没有都会看到白得耀眼的云,天蓝得那么纯净,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。白小冉感到莫名的烦,到底是什么错了呢?
她,西宁,林璇。
不停的交织在一起的面孔,像是一张网密密的编制,让她透不过气来。
夜晚的月光下,吹着葫芦丝的少年,轻轻地说,他的爱情就像是45度倾角的天空。身边的女生不明白,静静的看着他。微微扬起的脸庞,闪着某种哀愁。久久的,单调声音响了起来,在这个宁静的夜里碎了一地。
不回去休息吗?西宁问
白小冉随手拨了拨额前被风吹乱的的发,晚风吹皱了一池的平静,转身离开。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,也许他希望坐在那里的是林璇吧,听他吹出的心情。
渐行渐远的人儿,依然可以清晰地听到简单不成调的乐音,还有奢望吗?毕竟他曾那么大胆的牵起她的手。
毕竟他曾让她看过为别人写的诗。
毕竟他把她送的葫芦丝当成宝贝般的珍藏着。
……
这些,都让白小冉怯懦的甚至都没有勇气去期待。
45度的倾角,美丽却遥远的爱情,三楼的背影,落寞女生,拿着量角器却怎么也找不到那片天。
男孩说,那是一片最完美的天。
只是找不到,连带着丢失了量角器,再也找不回来了。
宛如她从未到来的爱情。
西宁彻底消失的第二个星期三,林璇坐在原本属于他的位置。她才知道,他彻底的离开了,真的一点也不眷恋吗?至少,至少……
可是至少有什么呢?什么也不是啊!
白小冉看着窗外的天,茂盛的枝叶挡去了大半个天空,深绿的如墨泼过一样,在风中招摇扭动着,天是暗淡的,没有太阳,没有云朵,没有纯净的颜色。她把目光定在了一点,似有若无,隐约可见的浮着淡淡的云的痕迹。
45度倾角的爱情。
似有若无的存在。突然明白了他的心情。
林璇,你喜欢过他吗?哪怕是一点点。
现在不说这个好吗?我们还有高考呢?还有成绩呢?
我看着她,安静的脸上漾着甜甜的笑容。
还有高考呢?还有成绩呢?可是你却还是牵起了凌零的左手。
那么执意的握着,这公平吗?
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?她还是忍不住地问出口
因为,因为我不想失去,他是我的朋友,我不想失去。
因为不想失去,所以就只能就这样了,我转回过头去,不想再说什么。
因为不想失去,所以就可以不在乎,可是那也需要你有资本呐,
因为你有,所以才可以有恃无恐的伤害着。
小冉,你喜欢他,是吗?
背后传来的声音,让我心中阵阵的凉,彻骨的凉。
喜欢吗?也许吧,
只是那似乎并不重要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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